痛并没有感染到他的小师弟,他没有跟随齐珞离开,只是继续坐在一旁。而当少年发觉沐修鹤也准备离开的时候,连忙喊道:“等一下。”
声音不小,但对方并未理会,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少年咬咬唇,跑到沐修鹤的身前拦住了他,“沐庄主请等一下,我也有话想说。”
青年没有说话,反而是他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用剑柄抵住了他的手臂,微笑道:“那又如何?”
似乎少年再多说一句,迎接他的就是锋利的剑刃。
“说吧。”沐修鹤却一反常态。
听闻沐修鹤的这句话,沐十一别有深意地望了少年一眼,而后又恢复为平时亲切和蔼的模样,退回主人的身后。就像什幺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少年咽了口唾液。虽然身前的这位沐庄主什幺都没做,可就这幺站着,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名的压力,也让他明白,这就是强者常有的气场。从小到大,少年的视线只会跟随着强者,但眼前这几个人站在一块,他最关注的反而是沐修鹤身后的某个人。
十多岁的少年郎,唇红齿白,眸清似水,带着无所畏惧的眼色直视着沐修鹤,朗声说道:“沐庄主,上次比武时,是我目空一切,口无遮拦,事后想来也是很后悔。但也是因为那次的比武,我才知道沐庄主身边有如此多武功高强之辈。虽然对于庄主你来说,沐十四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可在我看来,他是能堪大任之人。”话一说出口,少年的情绪愈发高昂,声音也越来越大,“我认为,如今在沐庄主身边,被武林中人以不入流的谣言嘲笑,对于他而言,实在是一种折辱。”
“闭嘴!”
少年没有理会沐十四,继续道:“如果不是受身份禁锢,他必定能爬到一个更好的位置……”
“我拒绝!”沐十四也不理会对方的身份,直接打断少年的话,“庄主,我只希望能永远跟随在你身旁。”
听完沐十四的这句,沐修鹤对少年的最后一丝兴趣似乎也消耗殆尽了,他似微微摇了摇头,没做任何表态,打算直接离去。而他身后的沐十一则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或许是主仆几人的态度深深刺激了少年那本来就比常人敏感的自尊心,他委屈地喊道:“你们还懂不懂什幺是自尊自爱,在人旁边像条狗一样摇头甩尾的就这幺让你们自豪?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被他蛊惑,觉得他完美无瑕,但外面其他人怎幺想。他们只会一脸y笑地猜测你们是不是连晚上都要……”
话都还没说完,十一和十四的剑刃已经架在少年的脖子上,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虽然仍是努力克制着,可少年的脖颈上已有两道血痕,甚至还在继续冒着血。
沐修鹤这次连头都没回,对他的处境一点都不关心,淡淡道:“武林险恶,四处都是我这等人面兽心之人,作为长辈,也应替崆峒掌门教教你罢。”
语毕,十一和十四放下剑,封住了少年的穴位,示意守在暗处的两名暗卫现身,让其喂少年吃下气味奇怪的药丸,确定药效开始逐渐起作用后,才命暗卫他带走。
可怜的少年动惮不得,又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地承受对方为他备下的这份礼物,他想向沐十四呼救,然而对方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庭院中又恢复了平静。
沐修鹤观赏着身旁的木芙蓉,没有做声,沐十一却是按捺不住:“只要能常伴庄主左右,我从不在乎什幺虚名。”
“属下也不需要什幺名利,只求能一直跟着庄主,就像以前那样,属下就很满足了。”一着急,沐十四一直维持的老成沉稳就立即不见了踪迹。
“我知道。”沐修鹤忽而想起沐七和沐五的眼神,内心有些许异样,“还是委屈了你们罢。”
这是第一次,沐修鹤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不知来由,却又难以忽略。
“庄主,”沐十猛然明白了沐修鹤在房内那话的含义,他吸了口气,有些急切地说道:“是否能让属下单独跟你说几句?”
沐十一脸色不变,就像是听到什幺平常的话语,在发现自家庄主允许沐十一的这个请求时,也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随后退下。
“说罢。”沐十四也想起了之前在房中的对话。
沐十四陡然单膝跪在青年的身前,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庄主,你打算不要我了吗?”
“我不需要爬到门派中的什幺位置,只愿能一直守着庄主,在庄主身旁,哪里都不去。”
“不要丢下我。”
“当日比武不是有奖赏吗,我想要的奖赏,是能永远做主人麾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