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了事,我们家张辉被记了大过,你们二水却是啥事也没有。
要不是刘鹏他妈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李县长,你可说说,我们家张辉要是背上这么大个处分,这一辈子不是完了吗!
在张辉他妈开始诉苦的时候,二水也到了走廊里,张辉无奈的苦笑着向他摇摇头,那会二水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会知道了。
张辉把住了嘴,刘大拿没把住。
什么要钱
李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先把张辉母子叫了宿舍,关起了门才问道。
就是我们打算去边
张辉正要说明情况,被他妈一个巴掌打断。
你还嫌陈二水害你害的不够惨还想给他开脱
转过头,继续向李飞诉苦。
李县长,你们二水说他缺钱,就问张辉和他几个同学要,他们都是孩子,哪有钱,你们二水就让他们去找同学们索要,结果被举报到校长那里。
结果你们二水啥事没有,我们家张辉被记了大过,他几个同学也都受了处分。
张辉妈都是听刘鹏妈说的,刘鹏妈又是听刘鹏说的。
一件事转了三次口,事情就不是原来的事情了。
这番诉苦之下,二水直接变成了无赖混混,到处欺压同学。
陈二水!
李飞再也按捺不住火气,抬手就是一耳光。
几十年的老兵生涯,那力气就像住在身体里似的,丝毫没有因为转为文职而有所退化。
二水的嘴角当时就渗出了血。
宿舍之中,肃杀萧瑟,谁也不敢喘大气,更不敢乱说话。
包括张辉他妈,在走廊的时候,是只见人杀人见佛杀
佛的母老虎,这会却温顺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羊羔,惴惴不安的说道:李县长,别打孩子
她是顺口劝的一句,李飞听了却是火气更旺,反手又是一耳光落在二水脸上。
这件事对李飞来说,是天大的事!
从入伍起的第一天起,他和陈长宽以及所有的战友们学到的第一条纪律,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是老人家对子弟兵们的要求,也是老人家对广大群众的承诺。
多少年了,李飞丝毫不敢忘记,奉之为金科玉律。
可陈二水倒好,从村里刚到县里这才几天,就沾上了这种恶习,竟然向同学勒索钱财!
看到李飞铁青的脸色,张辉妈吓坏了,意识到闯了大祸,哪还敢再乱说话,交待了一句其实这事也没那么大,别把孩子吓着,领着张辉匆匆地走了。
人是走了,摊子留下来了。
这会已经没有人在意是二水给赵有田打的电话,还是陈一鸣给赵有田打的电话。
李飞没说话,坐到椅子上点起支烟,半晌后才缓缓说道:明天我把你送回去。
事情就这么完了。
二水感觉自己像是坐了趟过山车,刚到还没来得及欣赏四周的风光,就直接坠到了谷底。
不,不是谷底,是深渊。
说起来这个年代是充满了机会,可对于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庭,没有知识,甚至连农村都走不出去的青年来说,所有的机会都等于零。
而且按着陈长宽的性格和底线,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像李飞一样教训自己,只狠不轻。
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再也走不出农村。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
二水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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