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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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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心里也有些暗自痛快。平时多念叨几句就头疼头晕心里闷着喘不上气儿,这下好了,总算有个能制得住他的祖宗了。

侍郎府前后四进带东西两侧跨院,武承安的院子在第三进,前面是孙娴心和武靖的正院,要绕过正院来武承安这里也得需走上好一会儿。

春柳知道自家少爷还在梳头穿衣,便故意带着孟半烟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还顺道把西侧的小花园指给孟半烟看,十足一副慇勤模样,看得远处几个婆子丫鬟都惊诧得紧,不明白孟半烟是哪路神仙,能让大少爷房里的人这么小心对待。

孟半烟看出来春柳在拖时间,她不问更不着急,春柳让她看花就看花,让她看水就看水,反正侍郎府里雕梁画栋繁花似锦,处处都是孟半烟不曾见过的亭台楼阁,多看一看也无妨。

抱着看稀罕的心态一路走到武承安院里,定睛一看瞧见站在院门台阶上的清隽俊朗的病美人,原本走得有些发热的暑气都散了大半。

“大少爷近来可好啊,许久不见,大少爷可想我了不曾。”

孟半烟见人三分笑,跟着武承安进屋还没坐下,就笑得眉眼弯弯地问他想没想自己。

这本是商贾之人在外寒暄的客气话,但听在武承安耳朵里就变了味儿,红了脸有些怔愣看向孟半烟,还是秋禾干咳两声,才叫他回过神来,起身拱手作揖。

“在潭州的时候承蒙孟老板看顾,今日本该是我登门拜访,不曾想倒累孟老板走这一趟,是我的不是。”

“不累不累,我今天正好出门,想着来东城逛一逛涨涨世面。这边的铺子实在是贵,除了酒楼和点心铺,别的地儿我看得起也买不起。”

随手把包好的点心递给秋禾,就这么几小包糕点就去了她五两银子,即便心里早有准备也不免肉疼。这会子亲眼看着秋禾把点心拿好收进次间去,才收回注意力继续跟武承安说话。

“你瞧瞧我今天这打扮,就是生怕来东城穿得寒酸了遭人白眼。没想到人家掌柜都热情,是我囊中羞涩实在花不起,就干脆来大少爷这里讨一杯茶,正好也试试大少爷留给我的那方小印,到底好不好用。”

这会儿留在屋里伺候的夏荷没跟着去潭州,她没见过像孟半烟这样讲话随意的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排斥。倒是武承安听了这话笑得花枝乱颤,仿佛今天孟半烟能‘顺道’想起他来,是一件多光彩得意的事情。

不过武承安也没忘了正事,本来下帖子请孟半烟过来,就是要把话跟她说清楚。现在既然孟半烟自己主动来了,他也不愿意拖拖拉拉。

两人寒暄过后,武承安便再忍不住满脸的凝重与忐忑,“孟老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明白,只盼你听完了别迁怒我才好。”

“大少爷有事尽管说,既说是迁怒那就要看大少爷的话,说得有没有道理了。”

孟半烟笑着接过丫鬟剥好的荔枝放进嘴里,这东西在南边并不少见,虽产地不在潭州但每年夏天街面上总有不少卖的,算不得什么。

倒是来了京城以后还没见过,在武承安这里吃到,才想起那个‘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典故来,看来荔枝在北地还真是个稀罕物。

“新昌侯府想要结亲的人家,是我家。你爹想要你嫁的人,就是我。”

武承安这些天一直在想该怎么把这事告诉孟半烟才好,毕竟要不是有这么一桩亲事,孟海平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潭州,这么算起来,不管是不是自愿自己都成了这一场闹剧的起缘。

他想过解释,解释自己并不知晓此事。但转念一想,不管是孟半烟还是上一门亲事,又有哪次不是因自己而起呢。

当年那一桩退了的亲事平息后,本该在京城找个官宦人家的女子,也只能被家里寻了个外放的官员,匆匆送出京城外嫁。

如今又多了个孟半烟,原本能自己立户当家做主的人,莫名其妙被一桩不知道香臭的婚事羁绊,离了故乡舍了亲娘弃了买卖,武承安想一想都替她憋屈。再想要说自己无辜,也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了。

索性把心一横,老老实实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母亲只我一个儿子,这些年为我筹谋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她总怕我哪次一病不起就这么走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往后没人祭祀扫墓,连口身后饭都吃不着,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孟半烟听得认真,漂亮的杏眸更是一眼不错看着武承安,像是在探究他说这话是真是假,又或是想要看清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毕竟生意场上见多了,这以退为进的法子真真算不得什么。

不过听到武承安说起身后事,她倒是认同着点点头,“夫人这么想倒也没错。想当初我给我父亲办丧葬事宜的时候,就不知多少姓孟的在一旁指指点点,说的都是可惜了我爹没个儿子,死了也没人打幡摔盆。”

“那话我是没往心里去,但每年清明中元过年祭日,我也都要去祭祀扫墓。不是为了别的,就总想着万一真有阴间地府那一说呢,万一烧下去的纸钱他们真用得着呢。总不能旁人都有,就我爹少了香火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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